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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南最名邑——幸福小城的点点滴滴

每个城市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故事,我们生活在其中,解读着生活。每个故事各自不同,它们静静地呈现着不同城市不同的气质。那是一种当你穿过街头巷尾、游走在城市恬然的呼吸中,悄悄然间捕捉到的一种别样的神韵。

我的家乡余姚是一座秀气的小城。光名字“余姚”二字,便已韵味十足,古朴的简约中能感觉到她的稳重,脱俗的旷达里能体会出她的大气。小城有着悠远的历史与灿烂的文明。自虞舜始,便先后有“舜耕历山”、“禹藏秘图”之说。举世闻名的河姆渡古文化遗址,更是证明了七千年前便有人定居繁衍于此,让华夏民族的文明史向前绵延了近两千年。历史学家与考古学家们怀着崇敬虔诚地来到此处,在一番探究之后激动地离开,将这一发现公布给世界,从此,我们的教科书上便多了河姆渡这一专有名词。

小城人杰地灵,文教淳真。且不提姚江学子中不计其数的进士与数位金榜题名的状元,被余姚人奉为四先贤的严子陵、王阳明、朱舜水和黄宗羲(黄梨洲),早已名扬天下。小城中心的龙泉山上立着四先贤的墓碑,供后人凭吊与崇仰。这四位先贤,用他们嶙峋的傲骨,撑起了乱世里华夏文明的脊梁,他们的精神,在漫漫的历史长河里熠熠生辉。北宋名相范仲淹有一句话赞美严子陵先生,此处不妨让我引用来赞美这四位先贤:“云山苍苍,江水泱泱,先生之风,山高水长”。

记得梁启超先生曾这样评述余姚:“余姚以区区一邑,而自明中叶迄清中叶二百年间,硕儒辈出,学风沾被全国以及海东。阳明千古大师,无论矣;朱舜水以孤忠羁客,开日本德川氏三百年太平之局;而黄氏自忠端以风节厉世,梨洲、晦木、主一兄弟父子,为明清学术承先启后之重心;邵氏自鲁公、念鲁公以迄二云,世间崛起,绵绵不绝。生斯邦者,闻其风,汲其流,得其一绪则足以卓然自树立。”像梁先生这样对余姚的称颂文化名人数不胜数。在历代文人墨客的推崇间,时光缓缓流淌,小城余姚有了“东南最名邑”、“文献名邦”、“姚江人物甲天下”的美誉。

也许正是因为在外读书、久别家乡反而渐渐地成就了我对家乡的思念,对家乡不一样的解读。小时候跟着老师反复诵读、了然于心的余姚历史、人文与风情,彼时还觉得厌烦,此时想起却觉得弥足珍贵。然而,小城余姚不满足于历史波涛中披荆斩棘换来的辉煌过去,她在现代文明的发展道路上书写着一笔笔新的传奇,让我对她的未来充满期待。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,余姚的新头衔“塑料王国”、“模具之乡”在品牌化经营的过程中响彻全国。前些日子,余姚还蝉联了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,营造了一张“幸福”名片。这个消息又一次勾起了我的遐想,愉悦地反复念叨着“幸福”二字,无声无息中竟咀嚼出了别样的甜香。

我以为,幸福又是抽象的,它是一种只能意会的感受,如同清澈的涌泉,欢唱着,跃动着,向着阳光汨汨而过。当我想起这个我出生、成人的小城时,不经意间点点滴滴的幸福时光在我眼前开始游荡、回响,在这个草长莺飞的季节里,伴着思绪暖洋洋地滋长。

这样的幸福,有时候是归属感带来的共振。余姚素有中国杨梅之乡的美誉,每年六月,万千紫红密密麻麻地点缀着山头,被勤劳的山民采摘下来,装成一篮篮一筐筐,进入小城百姓的家中。彼时的我,习惯了那一嘴的酸甜,习惯了挑肥拣瘦、评头论足;此时的我,却只能默默地面朝南方,望眼欲穿。上海离家不甚远,却连绵着长长的牵挂。小小的杨梅化成了一种欲说还休的乡愁,一种化不开的阴郁与苦闷。它在特定的季节,以特定的方式,撩拨起游子心中浓重的思乡之情。

这样的幸福,有时候是情操与修养静沐后的提炼。东南最名邑的光辉名号下,四先贤与河姆渡文化,姚江风情与四明山水,遥相呼应,组成了余姚沉沉的文化底蕴与浓浓的山水风情。比起江南小城秀丽的自然风光,我更爱她的人文古迹。牌坊碑碣、殿堂楼阁,那些古旧的痕迹是我的最爱。在旁边静静地站着、望着,周遭肃然、庄严、僻静,连树林深处幽幽传来的鸟啼声,都仿佛悠远而亘古地穿透了千年——那种心灵拂尘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。为梁启超先生所言,我也算生于斯邦之人,虽无大家之范,品性也勉强受一点熏陶,在“闻其风,汲其流”的过程里渐渐沉淀。遣词造句忆着江南之时,眼前杨柳拂堤、春江水暖,耳边丝竹轻唱、笛声悠远,文笔在习作中渐渐变得细腻,在拙劣演绎出了些许妙趣。

我以为,幸福是不可以被怀念的,我们必须迎着日光轰轰烈烈地追逐着幸福。

每逢寒暑假回家,总会一次次发现不同的变化,心情却是五味杂陈。为我那亲爱的家乡随着时光的拔节而茁壮成长而欣喜,为那熟悉的小城变得陌生与我渐行渐远而难过。这些年来,为了小城的建设,原来的小桥流水人家被改造成了现代化的马路,小城也少了一分黑白照片里江南古镇清纯动人的古老韵味,多了一片摩登小城时尚繁华的现代图景。发展就是如此矛盾的一件事,在我懂事之后已无缘见到小城当初的模样,只能在大人的喟叹中感慨几句;我不愿当我垂垂老去之际再度与她重逢,拥着孩子又一次为失落了的从前而遗憾。

“陌上花开,可缓缓归矣”的写意江南,诗情画意、宁静富足。不知小城未来的路,但我相信,那种纯净的幸福不是传说,它会被写成生活,一笔一划地流传下去。

发布于 2011-04-19 09:48: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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