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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瑟依然

“萧瑟秋风今又是,换了人间”。不知为何毛大诗人会用“萧瑟”一词来预示革命胜利,但我觉得他用的妙!的确,“萧瑟”不是一种凄凉,于我,倒不如说是一种幸福。

自从08年秋来到上海,我就很少有机会见到“萧瑟”了。长江以南,四季如春,绿色是生机的意思,如果你可以忍受一年四季满眼尽是“生机”的话,这里的确是一个绝佳的选择。偏偏我却看不惯他们的生机盎然,看不惯他们的永生不谢,看不惯他们四季常春。在我眼中,一年是一个轮回,四季讲求更替,如果春天没有复苏,夏天没有繁茂,秋天没有收获,冬天,尤其是冬天没有萧瑟,那一年又一年盼个什么呢?所以,一到冬天,我是多么想念那份萧瑟啊!

坐了一夜的火车,我终于逃脱上海进入河北、北京了,外面的景物较之服务员的北京腔更给我一种回家的感觉。我在寻找,寻找路旁枯黄的草、残留的雪、冰冻的河、凛冽的风,对了,就是这些,终于,我又回来了!我感慨,中国之大,仅一夜车程,世界就变了一个样。没错,在梦中不止一次梦到过江西那里的青山秀水,真是神往羡慕啊!但北方的山的另一种风情,也同样在我的脑海里,挥之不去······

我家的山,也有春天那一片片新绿,夏天那一簇簇粉白,秋天那一点点橙黄,冬天那一顶顶雪白。冬天,我家的山应该是两个字——朴实。山中本无泉,寒冬一到,除了荒草、枯树及一些松柏,也就剩下那黄土了。干、冷,这是我还是“野孩子”的时候对冬天的描述。总喜欢趁着寒假无事跟一群“野孩子”出去冻着,要不就去旱河沟滑冰,要不就去后地烧棒子杆儿,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舍得回家。记忆中,又一次灾后第笼火最好玩,下午就出去到后地捡棒子杆儿,土软的很不好走,经过一个下午的劳作,我们总算是小有成就,搭起了一个“房子”。在门口把火点燃,高兴的烤火,总算没有白冻。那时不懂这就是最简单的幸福,火光那么柔和,夕阳似乎也温暖了,天空敞亮极了,我爱我家的冬天,那么温馨,那么温暖。大了,似乎想找一个像样的窝儿,已经成为一种奢侈了。

现在大了,野不起来了,但心中时常回想起那样的冬天。隆化四周是山,中间是平原,冬天要看什么样的山景没有啊。城镇没有那么繁华,但要什么有什么,所以我喜欢去乡下,去乡下体味那朴实。冬天里有什么?蓝而遥远的天空,枯黄但笔直的树木,颓败但却茂盛的枯草,荒废但依旧平整的农地,寒冷中投射着温暖的阳光,几抹浮云,几缕青烟,几条小路,几堆棒杆,几里路基,几个人,几只鸟,几片村落,几声狗吠,几阵鞭炮,夜幕降临,几百个红灯笼,几百场家庭聚会,几百阵欢闹,几百幅团圆,夜深,几只狗叫······

也许,在别人眼中,北方的冬天依旧萧瑟,但我体味、欣赏、感谢这份萧瑟,他让我感慨这一年又一年的流逝,让我期盼来年的春暖花开,让人有农闲的欢聚,让我有回家的冲动,让我知道,没有它就没有年,就没有团圆。

如今,我河北的家乡如同这萧瑟的冬天一样,有着北方特有的气息,连同贫穷,但是我坚信春天会来的,我会学有所成,回去建设我的家乡,萧瑟留给我,生机留给下一代。

但是我爱我别样的家乡,萧瑟依然,我心依然······

发布于 2011-04-19 10:26: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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